入地上天观瀑记

西行客

入地上天观瀑记
英国《金融时报》

去年的非南之旅取道维多利亚瀑布城，当然是想亲眼目睹这个世界自然奇观了。在南非约翰内斯堡登上机身浓彩重绘的班机，我询问空姐:“降落前可以看到瀑布吗”，答说可以，到时候会提醒我。降落前几分钟，在空姐的指点下，果然从左面舷窗遥望一片树海尽头腾起的一丛水雾，那就是维多利亚大瀑布？似乎比想象中的宏大景象要虚无飘渺。(图集)

卸下行装，步行穿过这个凋敝的小镇，先走大路，再转小道斜插，大约15分钟就到维多利亚瀑布公园。沿途不少小贩尾随兜售石雕工艺品，好在有两位一男一女专职的旅游警察主动全程陪送。

经过大瀑布的发现者英国探险家利文斯通的铜像，几只狒狒路边觅食。记得网上的资料介绍，在世界三大瀑布中（另外两处为位于美国和加拿大边界的尼加拉瓜大瀑布和位于阿根廷和巴西边界的伊瓜苏大瀑布），位于津巴布韦和赞比亚交界处赞比西河中游的维多利亚瀑布虽然流量略逊（年平均流量约为950立方米/秒，仍然相当于亚洲第一的黄果树大瀑布的20倍），但景观更胜一筹。雨季时，宽约两公里的瀑面连成一体，垂直跌落100米以下的一道不足百米宽的玄武岩深槽，激起高逾200米的水雾。当地卡洛洛-洛齐(Kalolo-Lozi)族将瀑布称之为“莫西奥图尼亚”（Mosi-oa-tunya）, 意即“隆隆作响的水雾”。我们造访的7月正是当地的旱季，往年此时整条大瀑布会萎缩成几十股水流，但在不久前却破天荒地下了几十年未见的大雨，所以我们有幸在旱季的晴空下欣赏到大瀑布雨季的磅礴气势。瀑布自西向东分为五段，其中魔鬼瀑布，马蹄瀑布和主瀑布位于津巴布韦一侧，而彩虹瀑布和东瀑布在赞比亚境内。一条游览的便道在瀑布对面的崖顶上几乎与瀑布平行。

瀑布以上的赞比西河这一段靠西岸的河道最深，魔鬼瀑布也就成为维多利亚大瀑布流量最大的一段，直径几十米的水柱犹如一条不见首尾的巨龙呜呜地咆哮着窜下深谷。套上简易雨衣，我们从正对魔鬼瀑布的台阶拾级而下。这里的视角纵向对着整条峡谷，透过扑面而来的阵阵水雾，但见前方巍巍危崖夹峙，脚下湍湍激流沸滚，一道七色长虹从谷底直跨南岸。另一条彩虹隐现远方。

沿着便道向东穿过斜风细雨，从观景台可以看到马蹄瀑布的别样风韵，这个半月形的瀑布隐身在一块兀立的巨岩之后，无数涓涓细流从树丛或石缝中恣意流泻，颇有点灵山仙境的味道。通往主瀑布的道路在一片的荒草中蜿蜒，无遮无挡，雨横风狂，行人仿佛在台风雨中艰难跋涉，薄薄的雨衣完全无法抵挡寒凉的水汽，打在脸上的瀑雨流入了领口，脚下的运动鞋也里外湿透。娇贵的数码相机只能紧紧地裹在贴肉的衣服里面。站在正对主瀑布，一处标明“险处”（Danger Point）岩石旁，对面宽达数百米的崖壁上成千上万条银龙争先恐后地跃下，眼前水雾蒸腾，耳畔瀑声喧天，天地间一片混沌。 再向前走一段，突然雨霁风歇，跨越峡谷的津巴布韦同赞比亚之间的铁桥横亘眼前，有人在桥上玩“笨猪跳”，据说桥下一百五十多米深的峡谷是目前世界上落差最大的天然“笨猪跳”胜地。